看着坐在对面的楚天舒，沈豫鄂心中百感交集，当初自己千辛万苦挖新闻，结果连这个县委书记的面都没见着，还被逼得丢了饭碗，如今裸的敲诈，却让这个堂堂的副市长乖乖地坐在了面前，还满脸堆笑地说起了软话。 这让沈豫鄂在女神蓝语茶面前挣足了面子，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 在这间简陋的办公室里，楚天舒耐着性子说：“沈记者，你报道的有关细节，我稍后再跟你谈。你也知道，世纪阳光的老板卫世杰是我同学，他请我带句话，他很看重某周刊的影响力，想在你这儿投放点广告。” 路上，楚天舒与蓝语茶已经谋划好了应对之策。 沈豫鄂抽着烟，说：“半个版五十万，卫总如果愿意投广告，我肯定欢迎，至于新闻报道嘛，我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做改动，毕竟，针对广告客户与普通采访对象，还是应该区别对待的。作为新闻工作者，尊重事实是第一要务。语茶，你说对吧？” “豫鄂，这还用问我么，你的业务能力是一流的！”蓝语茶帮腔道：“中午吃饭的时候，卫老板跟我提到，他还想找一个家化传媒公司，签一个长期的合约，搞一套络预警系统，早知道你这里也有这方面的业务，就别叫他去跟船长谈了。” 沈豫鄂弹了弹烟灰，假装不在意地说：“没关系，没关系，我和船长是朋友，我们经常会有合作。不过呢，一事不烦二主，倒是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。” 沈豫鄂的直率让楚天舒惊讶。 不过想想这样也好，坐在这里云遮雾绕地扯上半天，到最后落脚点还不是一个钱字。 开诚布公的讲出来，大家都轻松。 面子有了，钱也赚到手了，沈豫鄂非常高兴，提出来晚上请蓝语茶和楚天舒吃饭，却被蓝语茶婉言谢绝了。 “豫鄂，改天吧！”蓝语茶说：“老楚这回来北京，还有其他的任务，晚上已经约好了，要去医院探视一位老朋友。这样吧，晚上让卫老板过来跟你谈具体合作的事项，以后还要长期合作，吃饭的机会多着呢。” 所谓去医院探视一位老朋友，纯属瞎掰。 但是，蓝语茶这么轻巧的一句假话，却从一个侧面，向沈豫鄂显示出了楚天舒的背景和地位。 能住进医院高干病房的，起码得是省部级以上的领导。 从某周刊的写字楼出来，楚天舒连声夸赞蓝语茶脑筋灵活，总能不时想出一些剑走偏锋的鬼点子。 蓝语茶说：“老楚，你欠了我这么多的人情，是不是该请我吃完饭啊？” “应该应该！”楚天舒慨然应允，又问：“要不要喊上老卫？” “不喊！”蓝语茶说：“你忘了，我刚才已经说了，叫他去跟沈豫鄂谈生意。” “那……好吧。”楚天舒说：“京城我不熟，你说，去哪儿？” 蓝语茶想了想，掏出电话，拨通后问对方：“今晚你在哪儿？” 得到对方的回答后，蓝语茶说：“按老规矩给我做两个人的菜，大概五点半左右能到。” 楚天舒有些纳闷，蓝语茶问人家今晚在哪？难不成餐馆还有流动的？ 蓝语茶把车往郊外开，楚天舒感觉沿途的风景有点眼熟，好像是去上次魏理光请客的“香菜园”方向，不由得心里又一阵打鼓，这是不是妻债夫还的节奏啊？ 【关于香菜园的故事，请温习第、章】 路上，楚天舒给卫世杰打了个电话，告诉他已经谈好了，让他晚上去某周刊找沈豫鄂，谈投放广告和长期合作的事项。 卫世杰答应了，又问：“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？” 楚天舒便说：“不用了，我和语茶在外面随便吃点，你忙完了，我们再联系。” 等楚天舒挂了电话，蓝语茶不悦地问道：“怎么，还是怕我吃了你，安排老卫跟踪追击啊？” 被蓝语茶说破了心思，楚天舒却不敢承认，只笑道：“哪有？我让他去找沈豫鄂，把我们谈定的事情落实到位。” 蓝语茶撇撇嘴，没再多说，安心开车。 到了地方一看，楚天舒才发觉，他们来到了永定河上。 所谓的餐馆，竟然是一条小渔船，船上只能摆下一张桌子。 蓝语茶介绍说，老板平时以打鱼为生，哪里鱼多，船就往哪开。老板不仅鱼打得好，还有一手好厨艺，刚打上船的鱼，经他的烹调美味无比。 这样的餐馆，肯定不对外营业，只会招待熟客。 楚天舒感叹道：“语茶，真有你的，这种餐馆你也找得到？” “没点执着的钻营精神，怎么能当一个好记者？”蓝语茶带点小得意道：“这么跟你说吧，京城的美食，不敢夸口是如数家珍，但只要有特色的地方，没有我不知道的。” 这倒也是，这个地方离香菜圆不远，他们能找得到香菜园，自然也能找得到这个船上餐馆。 麻辣鲜香的鱼端上桌，老板还拎来了一瓶白酒，热情介绍说：“这是老家土酒作坊里产的，好些人喝过后都竖大拇指。” 楚天舒担心这类高粱酒度数太高，说道：“这儿有女士，船上还有红酒吗？” 老板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。 “这里就一种酒。”蓝语茶却说：“没事，白酒我也能喝。” 楚天舒问：“你喝了酒，车怎么办？” 蓝语茶说：“不用操心，老板也要回去，正好请他代驾！” 端起酒杯，蓝语茶满脸开心：“老楚，难得你请我单独喝酒，谢了。”说完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 楚天舒也满饮了一杯。 酒很烈，有“一线割喉”的感觉。 看着蓝语茶若无其事的样子，楚天舒大抵也知道了她的酒量。 楚天舒与蓝语茶第一次见面，还是在南岭县一个叫书香门第的茶坊【故事见第章】。 两个人的话题自然从这儿谈起。 蓝语茶说：“老楚，你还记得不，那晚上在茶坊，我还说晴宝贝儿堕落了，居然看上了一个庸俗的小官吏，现在看来，的确是我错了。” “怎么就错了呢，我不还是个小官吏么？”楚天舒笑道：“人家不都说，到了北京，才知道自己的官小。” 蓝语茶一笑，问道：“呵呵，你还记得么，我跟你说过我们同宿舍的四只小天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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