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pp2();
read2();李默动作一顿,不甘不愿地松开了手。
安即墨靠着院墙滑坐在地,剧烈呛咳。
宵禁钟响,巡防便要就位,其余弟子不得出外,这是歧山又一道死令,李默也不能不遵守。
他阴狠地看了一眼安即墨,拍拍手,“等着,明天我们再仔细说。”
李默离开后,安即墨又咳了好久,呼吸才终于恢复平稳。
她面色胀红,神情却异常平静,站起身,拍掉身上的灰泥,打水洗头,更衣上床,动作机械而连贯。
直到躺在床上,她的气息才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她强迫自己阖上眼,黑暗里,洞穴中的记忆闪回,青影勾手提剑,一剑刺出。
她微颤的手也在身侧随之而动,模仿着剑锋前刺。
太白点星;
阵云上弦。
如果她也能做到这样的剑法。
如果她能做到……
另一座小院里,江寄余仍未入睡,盘腿在床上打坐。
滞涩的灵力缓缓流动,一缕缕归入金丹。
许是重回歧山,她识海不甚安稳,杂乱的片段走马灯一般闪过。
蓬头垢面的饥民睁着空洞的双眼,行尸走肉般向前,庞大狰狞的巨兽从四面八方冒出,啃甘薯一样将他们吞入口中。鲜血飞溅数丈远,溅了她满脸。温热感分外真实,几乎将她烫伤。
眼前色泽越来越红,人们如笼中蚱蜢,无处可逃,挣扎着左奔右突。压扁的头颅,断臂的小孩,残肢大片大片堆在地上。衣衫褴褛的女人坐在对面,低头看着她。
女人破旧的麻衣斑斑驳驳,下颌被撕走了一块肉,咧着嘴笑,牙根从缺口里露出来,好像长了两张嘴。
“你也会死的。”她嗬嗬笑着,“我们都要死。”
“……”
江寄余收拢气息,缓缓睁眼。
朦胧的光线从窗棂照进来,约莫已是黎明时分。她起身下床,摸索一番,从床边木柜里找出了一把磨损的铁剑,应该是小院原主人留下的。
江寄余挽了个剑花试试手,徐徐抬剑指向房梁,“怎么,魔族现在流行躲在顶上了?”
话音刚落,一道黑影从上方闪下,江寄余抬剑格挡,吃住力的瞬间一剑回刺。
退魔第五式,霜冬十过。
刺骨的寒意充盈,排山倒海切开魔气。
休整一晚后,她灵气流动顺畅不少,已经近乎于半个金丹修士。
潜入院中的魔族周身罩着一层魔气,遮盖住身形,举重若轻地避开。剑招落到墙壁上,破落小房簌簌一颤,落下大块木板。
魔族绕后,再度攻向江寄余要害,狠厉精准。
江寄余举剑护住咽喉,手中铁剑颤巍巍接下兵刃,“咔嚓”一声,从中生出一道黑隙。
四目睽睽之下,它断成了两截。
江寄余:“……”
饶是她身经百战,也实在很少见到这等场面。
凭着身法在屋内周旋,江寄余不出意外的摸到了结界痕迹。
还挺周全,是真想杀她。
她视线落在魔族手中武器上。
那是一把形状奇诡的长剑,顶端似锋似刺,四道血槽粗深,不似一般兵器。
应该是这魔族的伴生灵器。
魔族由魔气养化,魔气极浓时,延伸成器,只有极高等的魔族才有,与魔族同生同死,也可算是天生灵器的一种。
方才剑断,也不全是铁剑破旧的原因。
伴生灵器,江寄余见的不少,能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多。
譬如栾赦的魔剑七杀,魔君刍寂的摄魂钉。
断剑挑开致命的一招。
眼前的剑是把好剑,可惜……
比起当初阴寒剔骨的摄魂钉来说,差得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