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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安即墨惶急地起身,右手撑在地上,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。
她低头一看,见是她的佩剑,下意识攥在手里。
魔物已然站了起来,咆哮一声,镶满利齿的口腔向她罩了下来。
生死一念间,安即墨反而冷静了下来。
魔气笼罩,让她想起了一年前的一日。她站在断壁残垣之中,四周殿倒楼塌,魔气弥漫,丝丝缕缕像翻动的黑焰。梁柱、青砖、断木,到处涂着淋漓的血糜,开膛破肚的尸体和残缺的骨架叠成一堆,已经辨识不出身份。
她在血河之中走着,环顾高呼,浑身颤抖。
就像现在一样。
攥剑的手握紧了。
血仇未报,师友亲朋九泉含冤,死难瞑目。
她不能死,她不能死!
腥热的巨口近在咫尺,黑洞深渊将她包裹进去。陷入黑暗的瞬间,安即墨挑剑向上,精准刺出。
阵云上弦,比魔气还要深邃的暗光乍现,从魔物喉头刺进,一路深入,血肉如瓜瓤被刺穿,泄出滚滚黑雾。
魔物吃痛甩动,身躯几将山崖震碎。安即墨握剑的手却纹丝不动,变式向里。
封岭拔山。
剑锋穿山而过,撼土碎石,切碎了魔物的脑颅。
魔气泼天而下,待安即墨回过神来,眼前已没有了方才骇人的巨兽。
她愣愣站着,眨巴眨巴眼,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她居然也有能诛魔的一日!
这这这,这就是富贵险中求吗?
但此刻顾不上高兴,困阵蹊跷,魔物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复生。她爬回山坡上,找到江寄余,颓丧地晃晃她,“前辈,前辈哇,你再不醒,我……”
没晃两下,手中的人忽然动了,安即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煞白脸上的双目逐渐睁开一条缝隙。
江寄余方从梦境中脱身,就发觉自己正枕在安即墨腿上,对上她一言难尽的神情,“……怎么回事?”
“没事,”安即墨实在没有忍住,“前辈,不是我度君子之腹,你这时机把控的,我简直要以为……”
以为你又在用心良苦地给我试练机会呢!
江寄余不明所以:“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安即墨讪讪,“你醒了就好。我们快找找出去的办法吧,这血味熏得我又要吐了。”
江寄余盘腿坐起身,感到魂魄已殊无异状,再次放出神识,将困阵上上下下无微不至地探查一番,回神睁眼,站了起来,拍掉身上尘土,道:“拿好剑。”转身往山下行去。
安即墨连忙跟上。
走了不久,葱郁的山林被血红替代,又是那满山谷浓稠的血汤。江寄余挡住怨灵,站到崖边,俯身下去摸到挂在枯枝上的长剑剑柄,提了上来。
安即墨看着那仿佛在血里洗了一遍的剑鞘,目光还捕捉到几星碎肉,胃中又开始翻滚,叫江寄余道:“前辈,你想要剑的话,还是用我的吧,别捡那个,好脏啊!”伸手解下腰间佩剑欲递过去。
“不用。”江寄余仿若不觉,将剑举到眼前观察,“你拿着就是。”
安即墨悻悻点头,把剑重新系好,一手按住绞动的胃部,一手捂鼻。
旁边的人淡淡开口:“拿好剑。”
她只好换一只手捂住口鼻,另一手虚搭在剑柄上。
江寄余看她一眼,抬了抬手中震动不休的金铃,“知道为什么这里魔气最重吗?”
安即墨摇头。
“因为此处是栓魂阵的中心,魔物灭后便是在此复生。”
安即墨瞬间不再纠结那股血腥味,双手飞速解下腰间佩剑往她面前递,“我我我看前辈你那把剑不太靠谱,你还是拿我的吧。”
江寄余仍旧没接,“你拿着,方才不是做的很好?”
安即墨迷惑不定。
她诛魔的事,好像还没有告诉前辈吧?
似乎看出她疑惑,江寄余道:“栓魂阵复生的时间间隔是固定的,以之前两次攻击计算,除去它路上耗费的时间,这个阵法复生间隔极短,我昏迷期间,它必定出现过一次。”
安即墨本想赖过去,闻言打个哈哈,继续递剑,“凑巧,凑巧,还是你……”
“还怕吗?”江寄余忽问。
安即墨一愣,“……还好。”
成功一次之后,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害怕了。
原来本以为永没有可能的事,有朝一日也会成真。
“那就拿着。”江寄余将手中长剑举到她面前,“能看出什么?”
安即墨心道在您面前,我也就约等于半个傻瓜,除了这是把剑,我还能看出什么。
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,直瞪得双眼生疼,小声道:“唔……剑鞘上的花纹挺好看的。”
“嗯。”江寄余没对她这番“高见”表示什么,“然后呢?”
难道这剑上有什么玄机,可以解出什么惊天隐秘不成?